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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土“新兵”姜大明:刚与柔的“平衡术”

2013-04-23 20:19:09 来源: 中国证券报


        “温文尔雅”、“没有架子”、“爱笑”、“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这是外界对姜大明的印象。今年3月,姜大明从山东省省长的职务上调到北京,担任国土资源部部长。上任以来,这位新部长和国家土地总督察曝光甚少,但亲民的形象还是让人倍感良好。

  履新之前,山东人姜大明已在家乡工作15年,此前还有近17年的团中央工作经历和8年的部队生涯。这些经历也造就了姜大明性格中的另一面:果敢与铁腕。

  他会亲自去单位附近的小超市买方便面,也会拍案而起,怒斥工作不力的地方官员;他会立下节能减排的“军令状”,也会抛开繁杂的数据指标,提出“水清见鱼”的河流治理目标。

  这种性格的双重性,也使得姜大明成为国土资源部新掌门的不二之选:行走在保障发展与保护资源、城镇化进程与土地红线之间的国土资源管理部门,正需要刚与柔的“平衡术”。

  更重要的是,对海洋事务的熟稔将给重组后的海洋局带来新气象,这也是姜大明施展拳脚的好空间。

  与前几任部长相比,姜大明并不具备深厚的国土资源专业背景,且在部委任职也使得他将面临比地方政府更为繁杂的局面。但这种陌生性也许更有利于他抛开反复的论证,在关键领域取得突破。

  “微笑省长”的硬手腕

  在履新国土资源部之前,姜大明恐怕是各省级大员中,最笑容可掬的一位。展现在外界面前的姜大明,总是一副笑脸,哪怕遇到刁难的问题和突发的情况,也不失风度。

  近几年“两会”期间,面对记者的提问,时任山东省省长的姜大明有问必答,从不拒绝敏感问题。这样的坦诚与直爽,在省部级官员中并不多见,也为他在公众和记者面前赢得了良好的口碑。

  实际上,山东人已经对姜大明的笑脸非常熟悉,在这背后,他的平民情结更是尽显无疑。

  履职山东期间,姜大明经常到省政府附近的超市购买方便面等生活用品,以应付加班的需要。这样的事必躬亲,使外界颇为诧异。在2008年的“两会”期间,姜大明微笑着回应此事:“咱不就是普通老百姓嘛,和普通人一样。”

  2010年6月16日,山东省开展能源短缺体验活动,省长姜大明带头参加体验活动,从宿舍骑车到省政府上班。面对打招呼的百姓,姜大明微笑着予以回应。2011年12月,姜大明亲自回复网民关于征地补偿的诉求,也成为山东政坛的一则美谈。事实上,在姜大明调任国土部的消息传出后,不少山东人就表示,已经开始怀念他那张招牌式的笑脸。

  这种亲民行为,与他年轻时在部队下乡的经历不无关系。1969年到1977年的八年间,姜大明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先后担任战士、班长、副排长、团政治处书记等职务。后来姜大明在接受央视采访时坦诚,“现在那个地方经济也不算非常发达,这样一种经历,使我有一种平民情结。”

  如果仅仅通过和善的外表来给姜大明下定论,那显然错了。在处理一些关键问题时,姜大明表现出的果敢和强硬同样让人叹服。

  2008年全国两会新闻发布会上,时任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的张力军透露,山东省长姜大明曾立下“军令状”:“十一五”期间,若完不成节能减排目标就辞职。三年后,通过铁腕整治,作为工业大省的山东顺利完成减排指标。姜大明向记者表示,“我们山东人说话算话。”

  2011年初,姜大明郑重承诺当年要为全省老百姓办好包括9项社会保障内容在内的26件民生大事,2012年又增加到35项。两年间,这些实事全部完成。

  姜大明履职山东期间,山东省在完成节能减排目标、调整经济结构、改善民生的同时,GDP也迈上5亿元的台阶。这样的成绩,若非强大的执行力,恐难以取得。而姜大明能有这样的执行力,同样被认为是部队生活磨炼的结果。

  在工作中,姜大明绝非仅仅是一张微笑的面孔。山东省政府的一位工作人员向记者表示,2010年,姜大明曾在一次内部会议上严厉斥责一位地方政府官员,原因是该地方政府在政策执行中“算小账”,损害了老百姓利益。

  该工作人员回忆,平时温和的姜大明,瞬间就火冒三丈,发起火来言辞激烈,直拍桌子,在座的无人敢劝。“如果姜省长发火了,问题就真的很严重了。”他说。

  一位老部下把姜大明性格特质形容为典型的山东人:一方面,温文尔雅,低调内敛,颇有儒家风范。另一方面,严于律己,敢作敢当,有大将之风。这样的双重性格不仅使姜大明取得了骄人的执政成绩,也给他树立了良好的口碑。

  “平衡术”考验国土“新兵”

  了解到姜大明的“双面”特质,便不难理解中央将其调任到国土资源部的良苦用心。

  随着我国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的快速推进,国土资源管理的矛盾突出,面临着保障发展和保护资源的两难局面和双重压力:一方面,我国进入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关键时期,各地加快发展的势头强劲,多个区域发展规划的实施,以及基础设施建设、战略性新兴产业、社会民生项目、旅游业和现代服务业等用地需求将明显增加。经济增长对土地、矿产资源的需求刚性上升,国土资源供需矛盾愈加突出;另一方面,保障粮食安全、坚守18亿亩耕地红线又不能逾越。现有土地、矿产资源的开发利用存在严重粗放浪费的现象,违规违法行为未能有效遏制,任务非常艰巨。

  这也要求新任的国土资源部部长,不仅要具备坚守土地红线、遏制资源粗放利用的铁腕作风,同时也要有足够的政治智慧,通过土地指标的分解和矿产资源勘查开发政策的制定,来协调并支持各地的经济增长。

  从这个意义上说,既具有强大的执行力,又熟稔地方执政之道的姜大明,显然是合适的人选。在履职山东之前,姜大明曾在团中央有着17年的工作经历,从团中央组织部干事先后升任到团中央书记处书记、全国青联副主席。这段工作经历,使姜大明熟悉中央政府部门的运行规则,又有着丰富的人脉资源,便于迅速打开工作局面。

  事实上,与前几任国土资源部长相比,姜大明在国土资源领域的专业背景并不深厚,但在不少业内人士看来,这反而能够成为他的优势。

  国土资源部下属单位某人士向中国证券报记者表示,当前国土资源的众多领域,如农村土地流转、矿产资源三率建设、《土地管理法》修订、小产权房整治等,都面临着政策破题和改革推进的节点。在这种情况下,强有力的手腕要比专业背景下的反复探讨更为重要。

  有人说,执掌国土资源部,需要出色的“平衡术”。一方面平衡经济增长与土地利用、矿产开发与环境保护的关系,另一方面,协调中央与地方之间、地方政府之间的资源供给和经济增长。

  对于前者,姜大明并不陌生。为切实完成山东省水生态流域的治理,时任山东省长的姜大明不仅在全省取消高污染行业的“排污特权”,而且抛开繁杂的数据指标,提出了一个易于理解的治理目标——“水清见鱼”。经过强力整治,到2010年底,山东省鱼虾绝迹的59条省控重点污染河流实现“条条有鱼”。与此同时,经过设备的升级改造,曾作为山东“污染大户”的造纸业的治污水平和综合产能,已国内同行业。

  经济增长与保护环境做到“双赢”,是姜大明执政山东期间值得一书的亮点。正如在国土资源部机关全体干部大会上,中央组织部副部长王尔乘所说,“姜大明同志在山东省任省长期间,在转变山东经济发展方式,保障和改善民生,推动区域发展战略,统筹城乡协调发展等方面做了大量的卓有成效的工作……中央认为,由姜大明同志担任国土资源部部长、党组书记、国家土地总督察是合适的。”

  相比之下,后一种平衡将是姜大明在新职位上面临的重要考验。

  每当地方政府面对中央部委官员,其诉求无非是“要钱”和“要地”,即寻求财政拨款和土地指标。徐绍史就任国土资源部部长时,一方面不断推动部省合作,而在公开场合,面对这种诉求总是“只说不听”。未来,快人快语的姜大明如何应对这种局面,将是外界关注的焦点。

  另一方面,国家和省级重点工程违规用地,一直是国土资源治理中最头疼的问题。未来一段时间,城镇化进程必然对土地利用有着更多的诉求,顶着“国字头”背景的重点工程项目更是有恃无恐。如何肯下这块“硬骨头”,不仅需要姜大明的铁腕作风,更要依赖他广泛的人脉和高超的政坛技巧。

  房地产用地领域同样是块“烫手的山芋”。一方面要保证保障房和普通商品房的土地供应,另一方面也要遏制地价过快上涨,同时还要使地方政府逐步摆脱对土地财政的依赖,在当前的时代背景下,似乎是一个无解的命题。这也意味着,姜大明将面临比在山东执政时更为复杂难解的局面。

  在履新后主持的排名前列次国土资源部党组会议上,姜大明就指出,按照国务院工作要求,这次政府机构改革和职能转变涉及国土资源部牵头、配合、参与的共有3个方面16项工作任务。可见新工作之繁重与复杂。

  凡此种种,不可能在国土资源部长的一届任期内全部得到解决,但在城镇化加速、改革深化的重要时间节点上,外界仍然期待国土资源领域的改革有着深入推进。对于执掌国土资源领域的姜大明来说,考验不可谓不小。

  海洋工作新纪元待启

  相比国土资源工作,姜大明对海洋工作可谓再熟悉不过。作为山东荣成人的姜大明,从小就在海边长大,多年来履职海洋大省山东的经历,也让他在处理海洋事务时显得游刃有余。这一点,或许也是中央将其调任至国土资源部的重要考虑——重组后的国家海洋局,急需一位专业能力过硬、工作经验丰富的掌管者。

  在本轮国务院机构改革中,海洋局的重组颇为引人关注。根据方案,将现国家海洋局及其中国海监、公安部边防海警、农业部中国渔政、海关总署海上缉私警察的队伍和职责整合,重新组建国家海洋局,由国土资源部管理。主要职责是拟订海洋发展规划、实施海上维权执法、监督管理海域使用、海洋环境保护等。国家海洋局以中国海警局名义开展海上维权执法,接受公安部业务指导。

  在建设“海洋强国”长远战略目标下,重组后的海洋局,实权得到加强,重要性陡然提升。按照姜大明在海洋局全体干部大会上的说法,此举标志着我国海洋管理体制和工作机制的历史性转变,是我国海洋事业发展的重要里程碑。

  多数业内人士分析,具体而言,重组后的海洋局工作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维护海洋权益,发展海洋经济。在后一个平台上,姜大明大有施展的空间。

  我国拥有海域面积近300万平方公里,相当于陆域面积的30%,但海洋生产总值尚不足国民生产总值的10%。海洋经济的发展大有潜力可挖。

  姜大明在山东的履历,充分证明了其对海洋经济发展颇有心得。2011年初,国务院批复了《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发展规划》,标志着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建设正式上升为国家发展战略,这也是我国排名前列个以海洋经济为特色的区域发展战略规划。加上黄河三角洲高效生态经济区,“一蓝一黄”,被视为山东经济增长的新引擎。

  在当前国家批复的区域发展规划中,与海洋有关的还有多个省份,但唯有山东提出了“蓝色经济区”的概念。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时任山东省长的姜大明曾如此解读:“蓝色经济不是海边经济,要向深海去延伸,去创造出新的产品、新的产业,科技要走在前面。……‘蓝黄’两区的特点就是依托海洋,所以两区里的海洋生物、海洋装备制造、海洋化工、现代海洋渔业等产业培育成效明显,已经形成聚集效应。”

  姜大明在任期间,“两区”还做过诸多尝试。如推进传统临海、涉海产业改造升级,大力发展海洋能源、海洋生物医药、海洋新材料、海洋精细化工等新兴产业。同时,制定现代海洋和高效生态示范园区建设标准和管理办法,重点打造青岛西海岸、潍坊滨海、威海南海三个海洋经济新区,加快建设中德生态园、日照国际海洋城、潍坊滨海产业园三个中外合作园区,推动海洋产业联动发展示范基地和黄河三角洲国家现代农业科技示范区发展,等等。

  此外,在后续发展方面,“两区”还通过搞好海域开发利用、推进基础设施建设、加大资金投入等办法,突出加强支撑能力建设,增强区域发展后劲。在发展海洋经济方面,山东已走在了我国前列。

  而对海洋生态的维护,姜大明同样颇为重视。在《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发展规划》获批之初,面对记者对发展海洋经济和保护海洋关系的提问,姜大明就表示,“排名前列条就是生态。海洋污染了,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而在上述《规划》中,“人与自然和谐”与海洋经济发达、产业结构优化一起,成为蓝色经济区的建设目标。

  鉴于海洋地貌、水质环境等的不同,上述发展模式未必适用于所有的沿海省份。但发展海洋经济的眼界和思路,则是姜大明带给国家海洋局的一笔财富。

  事实上,对于“海洋强国”概念的内涵和外延,不少人并不能真正理解。姜大明的到来,显然可以使这一概念更加充实和具体。在理顺诸多职能之后,海洋工作将成为新国土部长最让人期待的舞台。

  履 历

  1969年9月-1978年3月 历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战士、班长、副排长、团政治处新闻报道员,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团政治处书记,黑龙江国营锦河农场办公室秘书。

  1978年3月-1982年1月 在黑龙江大学哲学系哲学专业学习,任党支部副书记。

  1982年1月-1998年6月 历任共青团中央组织部干事;组织处副处长、处长;共青团中央组织部副部长、部长;共青团中央常委;共青团中央书记处书记、全国青联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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