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买房还是村里盖房? 农家大学生徘徊城乡之间

　　“回乡过年·聚焦农村”系列之六

　　位于河北省保定市顺平县东韩童村是一个贫穷的小村庄，全村一百余户人家，而能培养出大学生的家庭不超过十户。谁家能出一个大学生都是件光耀门楣的大事。程老汉家便是其中之一，2003年程老汉的儿子程俊考上了唐山学院土木工程系，立时成了村里的名人，8年过去了，昔日的光环竟变成现实的负担，为了给远在唐山工作的儿子筹钱买房，好让他早日娶上媳妇儿，程老汉的老伴赵凤霞急出了冠心病，一家人没有过上一个舒心的年。

　　大学生程俊的城市梦

　　程俊今年31岁，2003年考入唐山大学土木工程系，2007年毕业后一直在唐山工作至今，4年来每年换一份工作，目前在一家家装公司负责设计和施工，月薪3000元。

　　“从上学到现在我在唐山待了八年，非常喜欢这个城市，它特别有生命力，每天都在变化，这才几年唐山的高楼一座座往起盖，我觉得我的工作也非常有前途，有盖房子的就一定有我们装修的饭吃。”说起唐山程俊眼中满是向往之情。

　　然而城市生活的高成本也将程俊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2011年刚刚与同事合租的一套2200元/月的房子，便花去了他近一半的收入，再加上水电费和伙食费，他一个月的工资便被掏的所剩无几。

　　程俊无奈地说：“回家来我妈总爱问我攒了多少钱，开始我还给她算算帐，但后来我也懒得算了，城市生活成本就是高，我这几年也只攒了两万块钱，根本不够用。”

　　除了在外生活的压力，随着年龄的增长，程俊也不得不面对家庭带来的压力。一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成了程俊每次回家的“必修课”。31岁还没有对象，在父母看来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但在程俊看来却是一个现实问题。

　　“每次我妈都拿村里的孩子说事，谁家又生了个孙子呀，谁家结婚娶儿媳妇啦。但这些人都是在村里生活，没有什么生活压力，现在唐山的房价也得5000多，跟村里盖的房子怎么能比。家里买不起房子，我在外边也很难找到对象。”

　　母亲赵凤霞的“儿媳病”

　　赵凤霞是程俊的母亲，今年已经65岁，她30多岁时才生的程俊，儿子就是她手中的宝。当年程俊考上大学时，赵凤霞着实高兴了一阵子，感觉儿子就是比同村一些不务正业的孩子们强。但几年过去了，看着那些考不上大学的孩子一个个成家立业，想想自己30多的儿子连对象找不着，原本身体硬朗的她不仅急出了冠心病更开始后悔当初供孩子上大学。

　　“我这就是想儿媳妇想出来的。你看他二表哥，当初就没考上大学，后来学了个电气焊的手艺，现在成家立业了，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今年又生了个大胖小子。我们家这个大学生当初是挺风光，现在连个对象都搞不上，挣得钱都不知道花到哪了，我怎么能不急呢！”

　　着急的赵大娘开始主动给程俊物色对象，但介绍了几个，有的已经在县里买了房子，但儿子一个都没看上，理由是没有共同语言。

　　为了让孩子在唐山找个有共同语言的对象，赵大娘决定凑钱给孩子在唐山买房子，但东拼西借拿出了养老的钱也刚刚够一套郊区房子的首付钱。赵大娘开始犹豫：“我把保命钱给他交了首付，我们老俩以后要是有病了可怎么办呀，我现在冠心病药就不能断，每个月二百块钱的药费，这要都给了他我可怎么办呀！”

　　父亲程老汉的发家梦

　　程老汉今年快70了，年轻时学习木匠，靠做写字台和养兔子挣下了现在的五间大瓦房和3亩地，由于脑子快村里人们都叫他“大明白”，各家有什么难事都找他帮忙。在儿子还在上高中时，他就在家里盖起来五间发瓦房，在村里这已经算是富裕的家庭，但面对在城市买房子的压力，这几间房子显得苍白无力，这个聪明人也沉默不语。

　　“儿子还上高中如果儿子在唐山有好的前途，我肯定凑钱给他买房子，但现在就算我给儿子交了首付，他是不是能够供得起，我心里没底。而且交首付算不算买房子，让人家一起来还债，人家是不是乐意，我都不知道。”

　　但面对这种压力，程老汉有自己的一本帐。养兔子是程老汉家的主要经济来源，往年每只兔子能卖到60元/斤，但随着养兔子的人越来越多，最近兔子的市场价降了不少，每只只能卖到20元/斤。“听说是出口市场受影响，我们的兔子都是卖皮毛，价钱低了不值钱。以前一年能有两万的收入，现在只有几千元。”

　　另一项经济来源则是种植黄花，据程老汉介绍，东韩童村是保定的黄花种植区，周边的黄花都是从这里传出去的，一斤黄花能卖到13元，但2011年黄花也开始滞销，每斤只有几块钱，以前两亩黄花能有一万元收入，现在也只有5000元。

　　“如果今年的兔子和黄花销路好，再加上医保和养老保险，能减轻些医药负担，我们家的日子本能够过的很红红火火，但我们承担不起儿子的房子的月供。只能靠他一个人。农村人三代能够翻身就很不容易啦！”程老汉抚摸着新下的小兔眼中既有希望又有些许无奈。 在记者结束采访前，程老汉通过家庭会议的形式决定让儿子放弃唐山的工作回到保定或者顺平。对于这一决定程俊只得默默接受，放弃自己的城市梦。

　　“声音”拓展：

　　网友qiushujian1125

　　大学毕业户口应该由非农业变成农业

　　我叫张洪淳，沧州市南皮县冯口镇张拔贡村人，本是村里的农业户口，2006年唐山师范学院毕业后，没有找到能落户口的好单位，为些，户口不得不迁回村里，但，此时我的户口却变成了非农业户口。毕业后我在燕郊一家私立学校当过3个月代课老师、在北京做过酒店收银员、超市导购，但这些都是属于临时性质的实际上与打工没有什么区别，每月1000多元钱，出去房租和吃饭所剩无几，在外漂泊了一年多我又回到了村里，跟着父母。现在我已经结婚，村里有我的土地，跟着父母住！可是农村医保我享受不了，一些惠农优惠措施比如农业生产贷款、购买家电，就因为我是非农业户口我都不能办理，甚至于将来有了小孩，也要跟我一样变成非农业户口的无产者。跟省厅在公安网上咨询，他们说只要村里村民委员会同意接收，写个申请就可以到镇里派出所变更户口。但是拿了村里盖章的申请后镇里管户籍的民警说，根据国家的政策，上大学就是国家干部，所以是非农业户口，不能变更！像我这样的情况，好多大学生不在少数！河北省2003年政府40号文件和2009年99号文件提到，户籍改革深化没有农业和非农业户口划分取而代之是农村户口和城镇户口，并且大学生毕业确实回村的可以变成农村户口。但是下面的民警不预我们办理，我们应该怎么办？

　　网友跟贴：

　　现在有很多数大学毕业的学生在外漂的再久总要回到老家农村的，生活在农村，没有正式工作，可已不在是农村人，公职也不是，农民也不是，是非农业？真是尴尬，上大学的有多少可以是正式工作？

　　游客我也是大学生，毕业工作有三年了，户口转回老家已不是农业户口，弄了个非农业户口，现在成家了想办理新农合都没发办理大学生就这样难呀毕业后找不下工作要吗工资低农民都当不成了。

　　我大专毕业10年了一直都没有工作都是在工厂里打工的现在回到了农村，在当时我还是在我们村里同一届里一个能上大学的人，当时村里的人都夸我,可是今天我回到了村里，当年的那些同龄人现在都生活得比我好，病了有新农合,而我成了非农切是在农村，个个都在笑我.有时我在想是不是这个社会不要我们这样的人了，我这不是农民又不是城市的到底是是列入了猪还是狗的行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