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装修工长生存现状调查：月薪普遍过万元

5月是沈阳市房屋装修的旺季，进入5月后，装修工长就成为了装修行业最热门的抢手人物。不仅是业主，甚至装修公司的老板都要对他们礼遇有加，因为有好工长基本等于有好装修。
　　近日，中国建筑装饰协会在沈阳成立了“辽宁工长俱乐部”，这也是全国首 个为装修工长服务，为消费者找到好工长的公益中介平台。记者通过对“辽宁工长俱乐部”的采访，发现装修工长虽然高薪，但生活并不风光，很多时候都要面对独在异乡的孤单。
　　【生存篇】
　　高薪：年薪10万是个起步价
　　来自安徽的工长李强在沈阳干活已经十个年头，他甚至还说着一口纯正东北话：“咋地了！”“干哈你？”
　　虽然如此，但是李强依然每年要放弃两个月的干活时间，回到安徽老家。他说：“那是我的家！”
　　今年李强准备在沈阳买房子，因为有点折腾不起了，他说：“随着装修行业的火热，我现在一年能赚14万左右。”
　 　中国建筑装饰协会会长、“辽宁工长俱乐部”负责人王晓旭女士说：“我进入装修行业已经超过了10个年头，对于工长的生存状态非常了解，工长是装修装饰工 程的特殊群体，他们是同乡、亲属、朋友结成一体的施工群体的领导 者。他们有相对稳定的施工队伍，承接水、电、暖、装饰装修工程的设计、施工、采购；但是他 们没有营业执照（或者挂靠在某个装修、工程公司名下）。目前这一群体是建筑材料（半成品材料，如涂料等）销售业规划抢夺的重点渠道之一。”
　　淘金：90%的工长都是安徽人
　　工长的生活其实，非常单调，就是工地——下一个工地。
　　王晓旭女士说：“辽宁的工长有90%都来自于安徽，主力骨干是‘70后’‘80后’，说白了，因为辛苦，很多东北人都不愿意干。”
　　胡小甲是“辽宁工长俱乐部”排名前列批会员，他就是来自安徽的。他向记者讲述了自己的淘金经历。
　 　做工长的这十年，胡小甲没为揽活发愁过，但挣钱确实没有前些年容易了。2003年后，房地产业迅猛发展，房价连年飙升，尽管新老“国八条”“国十六 条”、土地供给管控等措施接连出手，但房价还是涨，装修行业也变得烫手，几年间沈阳市大小装修公司开了上百家，每家都红火得很。
　　那几年，胡小甲真正挣到了钱。挣了多少？胡小甲不说，只是得意中又带点不好意思的笑，但是他在安徽的家已经是大别墅了，而且还给亲友都带起来了。
　　胡小甲从不拖欠工钱，日子久了，工人对他很认可，有的一年到头才跟他拿回一年的收入。胡小甲的名声也越来越大，慕名而来的工人越来越多，从最开始的十几个人一直到现在的规模。
　 　人手多了，活儿多了，要操的心自然少不了。哪组工人哪天进场？哪个工地完工结账？每个工地都有一本账，每个工人做了多少工，该得多少工钱一分都不能少， 手上的资金又要足够周转，胡小甲发现，工长这个行业绝 对是一门统筹学。好在，当过好几年村主任，对付这些问题得心应手。
　　“工长不能拖欠工钱。 你拖了人家一次可以理解，再有第二次，人家就不会跟你干了。”这是胡小甲当工长的底线。“有的工长资金周转不过来，还不停地接工程，最后欠了工人一大笔钱 走了，工程做了一半扔下不管。有的工长不好好干，业主不满意，活就越来越少，工人慢慢都走了。还有的工长豪赌，20多万工程款一宿输没了。”这些例子都是 前车之鉴。管理好工人，把活干好，对业主多一些耐心，是胡小甲的经营之道。
　　做工长的这十年，胡小甲没为揽活发愁过，即使最近两年国家对楼市管 控力度加大，胡小甲手里也从没断过工程。但挣钱确实没有前些年容易了，“现在人们维权意识都强了，装修用什么材料，市场什么价格，人工费什么行情，什么地 方可能发生预算外费用，都清清楚楚的，不像装修行业刚兴起的那几年，市场还没成熟，很多环节和价格规定都是装修公司自己琢磨的，施工中发生费用的弹性也比 较大。”在胡小甲看来，现在的装修行业就是薄利多销。
　　“薄利多销”是胡小甲的说法。刘先生的新房是胡小甲装的，他的评价是，“活儿还可以，但有的地方有遗憾，估计也是他们工程太多了。胡小甲人还行，就是要钱狠了点，该拿也得拿，就互相理解吧！”
　　王晓旭女士说：“我曾调研过60多位工长，发现近5年来，装修老工带徒弟的不到10%，也就是说，未来10年，这些装修工人还是行业的中坚力量，怎么让他们跟随互联网装修的思维共同发展，才是这个行业发展的关键所在。|”
　　生活：融入城市并不是容易的事
　　在采访中，记者发现很多工长每年要放弃一两个月赚钱的时间，回安徽老家。因为他们很多人都无法融入自己打工的城市，不仅有生活习惯上的原因，更有地域文化上的矛盾。
　　5月22日，星期日。工长老朱一早赶往工地，儿子朱倩童病了一周，老朱嘱咐妻子带儿子去社区诊所“好好看看，打个吊瓶”。
　　朱倩童今年16岁，老朱离家刚好16年。当年，儿子的出生是促使老朱改变人生轨迹的重要原因之一。如今回头看，当年的决定基本正确，唯 一的遗憾是，孩子成长岁月里少了父亲的陪伴。
　 　朱倩童读小学5年级时，老朱把儿子带到辽宁上学，把在安徽读高中的女儿留在老家。如今，女儿22岁，大学毕业，在无锡找到了工作。那年，老朱在沈阳铁西 区的一个小区里租了一套两室的房子，儿子在附近小学上学。现在，儿子已经读到中专，为了能让儿子参加高考，2013年，老朱在沈阳买房了，把儿子户口落在 沈阳。
　　2007年沈阳购房条件放开后，越来越多的外来人员买房。2013年，老朱买了期房，在南二环，每平方米4000多元，是曾经的一位业 主帮忙争取的团购价。90多平方米30多万房款，老朱一次交齐。2014年新房交工，租房的日子已过去，老朱从外来打工者，成为城市的“新族群”。
　 　“现在生活成本太高，一个月房租1000多，孩子一个月连饭费带花销1500多块钱，日常开销不到1000块钱，每个月我们还要给自己存点养老保险。” 老朱2012年才开始缴纳养老保险，“装修公司不给工长缴纳，毕竟这行不可能干一辈子，总要给自己老了以后留下一点保障。”
　　背井离乡的这些年，工资水平涨了好几倍，现在无论什么工种，一天最 低工资都要300块钱，同时生活成本也翻了几番，老朱那辆面包车，每月加油要1500块钱左右，有时装了装修材料还被交警罚款。
　 　来沈阳这些年，老朱没得过大病，唯 一一次是2001年得了肾结石，做个手术花了2000块，当时这是两个月的工资。2007年，沈阳市建立社区医疗保险 制度，老朱每月都在社区交200块钱，小来小去的病到社区医疗服务站，自己只需要花60%的钱。大病去医院，全额缴费。即便如此，老朱觉得“这已经不错 了”。
　　回家：落叶归根是内心一种愿望
　　孙世忠是老朱的同乡，盐城东台人，44岁，是老朱手下手艺最出众的木工，大伙都称他“孙大师”。不过，朋友叫他“官二代”——孙世忠的老家在东台农场，父亲原来是农场的厂长，副科级干部。
　　做木工前，孙世忠在盐城做近海捕捞，“靠天吃饭，收入也不高，年轻的时候就想到外面闯一闯，见见世面。”孙世忠就这样干起了木工。
　　孙世忠和老朱来沈阳的日子差不多，从一天三十块到一个月一万多，经历各种酸甜苦辣。在沈阳十几年，孙世忠始终一个人，妻子和女儿都在老家，“我女儿每年暑假都和她妈妈来沈阳玩，一呆就是一个月。”每年这个时候，孙世忠放下所有工作，带她们到处玩。
　　孙世忠在沈阳没买房，和两个工友在一个高档小区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一个月1200元。“早晚是要回老家的，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根在东台，人是要落叶归根的。”孙世忠声音低沉，说完，还闷了口酒。
　　对落叶归根，老朱没什么反应，“父母都跟我们在一起生活，我们两三年回趟老家走走亲戚，上上坟。我们全家都在这扎根了。”
　　每年过年，孙世忠都开着那辆面包车回老家，来回要四天四夜。他觉得，过年一定要在老人身边才算圆满。他也曾想过把老人接到沈阳，但是老人不习惯。
　 　老朱跟孙世忠想的一样，早晚要回去，老家还有田有地，这些年，他一直没在沈阳落户，尽管买了房子，但将来真决定回老家，房子可以卖，如果儿子决定留在沈 阳，房子正好留给他，儿子的户籍已经落在沈阳，不再是“新族群”，不再和他一样是外来务工人员，而是这个城市的主人，可以享受社会福利和医疗保障，这是老 朱期望的。
　　【爆料篇】
　　支招：工长教您擦亮眼睛选装修
　　一个好工长决定一个家的未来生活，这话不过分。
　　其实对于装修业主而言，很多还是从未涉猎装修领域的，就中了某些不法商家和黑心工长的下怀，他们使出“障眼法”，让消费者花不必要的钱。
　 　中国建筑装饰协会会长、“辽宁工长俱乐部”负责人王晓旭女士说：“对于消费者，就装修而言，主要有以下费用，需要支付：1、设计费，有的装修公司此费用 已经包含在装修费用中了；2、主材费，包括木工板、装饰板、线条，五金、油漆、乳胶漆等等；3、辅助材料费；4、人工费：木工人工费、瓦工人工费、水电人 工费、涂装人工费等等；5、管理费和税金。如果是游击队的话就没有此项费用，需要消费者注意的是，不要单纯以价格来选择家装企业。因为到目前为止仍然存在 着装修公司利用消费者的不懂行，在报价上玩儿‘花活儿’的现象。”
　　工长何国友说：“常见装修‘障眼法’，报价单里暗藏玄机，装修业主最 先遇到的问题往往是看不懂报价单。普通业主要看懂装修报价单的确不容易，因为看似明明白白的报价单隐藏着不少专业知识，不规范的装修公司就可能借此做文章，设下陷阱等着业主。”
　 　何国友还说：“业主一般会事先向已经装修的朋友求教，或是到市场上去了解某项材料的价格，但他们了解的信息往往是片面的。比如业主知道地板、瓷砖目前的 单价，但是并不一定了解地板安装、贴瓷砖的人工费用，于是他把地板、瓷砖的价格砍下来了，却在人工费用上吃了亏。所以业主看装修报价单，不要只盯牢某个项 目的单项价格，而是要综合人工、损耗等各方面费用以及其他项目的费用来看。一些不良工长偷换计量单位这一招一般业主是最难看穿的，因为业主很少注意到报价 单上的单位，不太了解不同的单位意味着报价数字偏差很大。比如定做一个鞋柜，报价单上写着‘主材：8毫米玻璃搁板＋1厘米钢化玻璃＋镜子＋辅料，单位： 项，数量：1……’貌似很合理，其实关于鞋柜的尺寸大小没有说明，就留下了钻空子的机会。业主应要求按照实际面积来算，比如衣柜、鞋柜等，尽量少以‘项’ 为单位，免得在装修过程中出现误差。”
　　王晓旭女士给消费者一个建议，她说：“报价单要‘三看’：一份内容较为完整的装修报价单，包括装修预算 附件（具有法律约束力的）、预算协议（说明业主自购、装饰公司代购的材料以及此材料的型号、等级、品牌、单价等）、客户主材表（业主自购的主材列表）和装 修报价表（除了所有材料的报价，还有详细的施工标准），一般的业主要看明白实在有点头疼。没有时间和专业常识的业主千万不要只盯牢价格，因为你讨价还价的 结果只是占了小便宜，更何况不同公司选用不同材料、运用不同计算方法最后得出的总价可比性并不高，可以用以下‘三看’来防范报价单猫腻：一看设计图纸，因 为这是装修房子的总规划。你可以先不看报价单，要求装饰公司根据设计图把所有需要用到的材料都在报价单中标注出来，并在合同中详细注明自购以及代购的材 料，然后打定主意不对设计做任何改变，那么最终你的装修费用将和你的报价单费用非常接近。二看主材，因为主材费用占据了你装修支出的大头。你事先了解市场 上通用的主材或者你喜欢的主材规格、价格、款式、品牌等，看报价单详细清单的时候首先看主材是否有问题，是否已经说明白。三看施工工艺，因为它决定了房子 的装修质量和使用寿命。装修之前你得对室内装修的大体施工工艺有所了解，知道墙面涂层要刷几次、地面处理分几道工序。我提醒消费者，在装修旺季，正是有些 商家投机取巧的时候，市场复杂，鱼目混珠的事情层出不穷，希望消费者们能有一双雪亮的眼睛，认清‘妖魔鬼怪’小把戏，从而更好地维护自己的利益。”
　　【后勤篇】
　　俱乐部要为消费者与工长维权
　　一边是工长高薪背后的生存尴尬，另一方面是不良工长的偷工减料。这个矛盾将如何化解呢？
　　王晓旭女士说：“我们辽宁工长俱乐部是一个公益组织，首先我们要帮助工长维权，排名前列我们将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帮助工长的子女入学，第二我们还将帮助工长的妻子在沈阳找工作，第三我们有专业的律师团队帮助他们维权，解决劳务纠纷。”
　　王晓旭女士还说：“我们不会收任何的会费，我们打造一个公益平台，让消费者自由地选择工长，我们会把工长的特长、为人都放到平台上，让消费者选择，如果有消费纠纷，我们还将义务帮助消费者解决。我们的希望只有一个，工长的生活越来越好，消费者的房子可以安居乐业！”
　　本报记者　杨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