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以宁：应给予农民土地产权和房屋产权

　　12月19日，由亚洲财富论坛主办、亚洲财富（北京）会展有限公司承办的亚洲财富论坛第四届（中国）年会在北京举办。在此次论坛上，经济学家厉以宁就农民土地与房屋产权等问题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厉以宁认为，农村改革的重点是给予农民产权，包括土地产权和房屋产权。

　　中国房地产报：你认为在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方面，城市都占优势，农村都处于劣势，能否从土地产权的角度，为我们详细解读一下。

　　厉以宁：先从物质资本这个角度来谈。物质资本的前提是有产权，城市土地是国有制，城里的房子有产权，有房产证可以用于抵押、转让、投资，资产可以转化为资本。但在土地集体所有制的情况下，农民是没有产权的，土地所有权归集体，不管房子盖得多好，都没有产权，没有房产证，这就是中国的现实。

　　19世纪法国工业化时，农民也进城了，法国城市没有乱，因为法国农民有家庭农场，在农村有住宅。农民把不动产抵押给银行，房子照住，土地照耕，就可以带着资本进城了，钱就可以用来买房。如果到期不还贷款，银行通过法院解决产权纠纷。拉丁美洲国家的城市化为什么乱呢？因为拉丁美洲国家实行大种植园制，农民都做雇工，没有产权、没有地，搭个小棚子在庄园里住。所以这些住窝棚的人，如果在城里找不到工作，城市贫民窟就形成了，社会秩序就乱了。

　　再谈人力资本。城乡人力资本差距大是由于多年以来城乡教育发展不均衡，农村中的学校设备是差的，师资是差的，教育质量是低的，城里的学校设备好、师资强、学习质量高。在这种情况下，人力资本就不平等。教育的不平等造成就业不平等，就业不平等造成收入不平等，收入不平等，下一代就不平等。于是就形成了当前中国现在的现象：社会阶层凝固化，职业父子相承，城乡社会差别怎能不扩大？

　　中国房地产报：改革就必须让农民拥有土地、房屋的产权？

　　厉以宁：把产权改革进行到底，让农民有产权，这是当前最需要改革的。我们到农村调查，农民就反映，没有产权、没有房产证，抵押不行、转让不行，连出租都困难。农民说，我租给外乡人住，他租了房子不交房租了怎么办？他赖着不走怎么办？所以宁肯以很便宜的价格租给亲戚朋友，要不然就一把锁锁上，带着老婆孩子去打工了。我们鼓励让农民进城，鼓励让农民创业，钱从哪里来？没有东西好抵押。

　　中国房地产报：试验区的农村房屋是可以抵押的，如果全国都做到给农民产权，这将有多大资本注入到农村？

　　厉以宁：试验区的农村房屋是可以抵押的。如果全国都做到给农民产权，这将有多大资本注入到农村？所以这个问题得解决。鼓励农民创业，不光要有钱，而且要有技术，应该看到，现在城里鼓励微型企业发展，过去小企业的上限是300人，现在一些地方的微型企业一般是20个人，是小而又小的企业。这个要扶持，也要给予经营的方便，给予一些优惠。农民办的家庭养殖场，养鸡的、养猪的，家庭菜园，家庭果园，承包林场，都是与市场联系在一起的，要把它们当做微型企业看待，给予各种优惠，这样农村的经济就搞活了。